印度宝藏东京:花与火之城-爱真诚和谐

2015年05月24日

东京:花与火之城-爱真诚和谐
小编说
《城市的精神2:包容与认同》书摘。
by 琳恩·小笠原 Leanne Ogasawara 自由译者、作家,在日本生活了近二十年。先后就读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哲学学士学位)和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获得日本文学学士学位),翻译领域包括哲学学术出版物、纪录片、日本政府的战略报告以及文学作品。她还是备受赞誉的日本文学杂志《京都季刊》的特约编辑,并在中国香港艺术杂志《亚洲艺术》中发表过文章。
我第一次去东京,是在1991年的复活节,当时我刚过完22岁生日。来到东京的第一个早晨,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并在多摩市圣迹樱丘车站前的广场用一部绿色国际长途付费电话,给母亲打了电话。
“这里到处都是人。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灰蒙苍白又丑陋,妈妈,这里八成是地球上最难看的城市了。”
沉默片刻后,母亲鼓励我:“别轻易下结论……毕竟那里是你父亲最热爱的地方。”
父亲在与癌症斗争很久之后还是走了,与病魔的斗争给我们所有人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说句心里话,我、母亲和姐姐都已经身心俱疲,留下了心里创伤。我离开加州,去印度尼西亚的日惹和乌布学习印尼传统舞蹈。印度宝藏可惜后来因囊中羞涩,便听从旅伴的建议前往日本,在那里我可以教英语赚钱。于是我到了日本。我并不是对日本文化或历史感兴趣,只是想赚点儿钱,然后返回东南亚继续跳舞极品艳修。
然而,母亲的话让我灵光一闪,我想起了父亲是多么热爱日本。他对日本人赞赏有加,还常常说起日本的城市多么有序、干净与和谐,还说日本的乡间美不胜收。
在此之前,见惯了爪哇岛笑容可掬的人和温暖的小镇风情,而在东京,对于我这样一个初来日本的年轻姑娘,无论目光扫向哪里,所见都是一群群面无表情的人,而他们所处的环境更是一个工业化城市,不仅样子难看、毫无特色,还体会不到一丁点儿人情味。
将军之城
东京于17世纪建成,并成为日本权力的中心,相比京都、大阪或奈良,它并不是一座历史特别悠久的城市。事实上,德川家康于1590年初到江户(东京的前身)时,那里还只是一座冷清的小村庄宋作文,留有要塞堡垒的遗迹。和巴黎、罗马不一样,东京并非逐渐扩大规模,获得日益重要的地位,从而成为一国首都的;
它的经历与华盛顿更为相似,是出于战略目的才被确立为首都的。就连它昔日的名字“江户”,也仅表示“海湾入口”之意,由此可见它当初不过是个小地方。然而,这一切在1603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户被特设为德川幕府的所在地,因此成为日本真正意义上的都城。江户从未取代京都作为“国家中心”的地位,然而挞拔玉儿,在德川幕府的统治下,江户曾一度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与之前的镰仓一样,江户的建造目的只是出于政治原因。从很多方面而言,江户都与京都相反魔神重生。毕竟京都是一座精致的城市,皇权威威,古韵盎然,江户则是一座边陲小镇,商业并不发达,却具有重要的军事地位。自从第一代德川幕府将军出于军事原因,将这个地方作为日本真正的首都,并迁入了江户城,这座城市才围绕江户城发展起来。
将军之城周围建有大名的宅邸,所谓大名,就是日本封建时代的大领主。幕府将军推行名为参勤交代的制度,该制度规定,所有大领主必须在江户建有宅上官午夜邸,并且要到江户住上几年。
此外王麒诚,刘欣美大名结束在江户的居住期之后,就可以返回各自的封地,但必须将妻子和长子(或是继承人)留在江户。这一制度有两个好处:第一,大名必须花费大笔的金钱;第二,大名回到自己的地盘,轻易不敢举兵造反反抗幕府将军,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他们在封地上惹是生非,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被幕府将军扣押在江户的家人。
除了大名和武士的大宅,江户这片区域还建造有大量的寺庙和圣祠。这片丘陵地带名叫山手,学者爱德华·赛登施蒂克(Edward Seidensticker)则称之为“高城”1(站在这片区域能够俯瞰平原和贵族居住的地方)。
当时,山手周围是面积更大的下町,或称为“低城”,是商人和老百姓居住的地方。就像大名和武士追随幕府将军来到江户一样,商人、僧侣和其他平民百姓也随之拥入这座城,随着德川家族日益将实权牢牢掌握在手里,他们也希望为庞大的政府机构效力。
到了18、19世纪,江户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与伦敦齐名。
未来之城
从如今的东京依然可以看到这座城市早期的历史痕迹。我哭着给身在家乡洛杉矶的母亲打完电话,就计划去见我即将教课的英语学校的另一位老师吉娜。我从未参加过夏令营或女子联谊会,所以,对我而言,这是我第一次“一见面就要和别人混熟”,而外国人在亚洲,总免不了要这样与人打交道。
吉娜后来成为我的媒人,我和丈夫就是经由她介绍认识的,当时,她受英语学校全体工作人员的委托,给予我特殊照顾孙耀庭。我们在车站里的一家餐馆吃了一顿较早的午餐,吃的是荞麦面。吉娜很喜欢荞麦面,还说面条是她的最爱。于是我点了天妇罗乌冬面,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碗面!
“领略东京,最好的方式就是乘坐山手线。而且一定要在早高峰期间去看。那一定是你在穿着衣服的时间里所能得到的最大乐趣。”她笑着说。
我知道山手线是东京最著名的铁路线,它是一条环线,围绕着江户时期的山手区域,该条铁路线也正是因此而得名。就这样落跑吧爱情,第二天早晨,也就是我来日本的第三天,早上8点,我在新宿站排队,等待登上山手线列车。对于这座城市的感情,这是第一次具有决定性的体验,我认为吉娜的提议真是非常聪明。
乘自动扶梯上到山手线车站,那里是一片人海。东京是地球上人口最稠密的超级都会之一。事实上,首都圈大东京地区拥有人口3500万,它也是世界上最拥挤的城市。而在东京,最拥挤的地方莫过于早高峰期间的新宿站火车了,据说该站平均每天运送乘客350万人次。
我前面的乘客人挤人,默默地向前移动,如同潮水一般乘坐电梯去赶列车。因为乘客大部分都是男人,所以那感觉就像是深陷在一片由深色西装组成的海洋中。虽然此时已经是春天了,可直到4月初还在下雪,而且那个早晨十分寒冷。我还记得那些男人都是深色西装套深色外套,还戴着皮手套,而且很多人都戴着博柏利牌围巾。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流行,所以四周静悄悄的。
乍一看,车站里的人就如同一堵坚实的人墙,而事实上,乘客整齐有序地排成一队,向依旧关闭着的列车门移动。我们挤不上这趟车,于是站在原地等车门关闭、驶出站。说起来有些老生常谈,可当震耳欲聋的铃声响起,我惊诧地看着戴着帽子、白手套和白口罩、面无表情的车站工作人员,使劲儿往里推乘客,好让车门关闭,列车能驶出站。
当我看到男性乘客的脸紧紧贴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恐慌。老实说,把这里的乘客比作罐头里的沙丁鱼,都算是保守的说法了。
在我看来,这些早高峰时段的火车始终是东京的标志性景象。列车上异常整洁,运行时间分毫不差。彼得·波帕姆(Peter Popham)在《天涯海角的城市》(City at the End ofthe World)中这样评论东京:“因其规模、复杂性和精确程度验光单怎么看,东京就好比一台无与伦比的机器。”
确实如此,这就是东京给人的感觉:一台完美的高精度仪器。
过去之城,抑或是未来之城?东京保存了很少的“过去”的痕迹,既很少有古老的建筑,亦没有纪念物,这不仅反映在历史上对这座城市的最古老比喻“村庄城市”,还体现了一个概念,即东京是一座属于“今天”的城市,更确切地说,东京是一座“明日”之城。
20世纪80年代,东京的经济实现了腾飞,这个比喻正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当时,根据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的科幻小说改编的好莱坞电影更是在这座未来城市中取景拍摄,让这个比喻更加深入人心;东京开始从各个方面成为超现代风格的代表。
“未来世界”“刀锋城市”,这是日本政府力图塑造保持的城市形象。2011年,《每日邮报》(Daily Mail)网络版发表了一篇有关未来城市的图片文章,该文章提到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日本政府提出兴建的清水大金字塔城4,如果这项工程真的建成,将比吉萨大金字塔大14倍,可容纳75万人俯瞰东京湾。
我曾为日本政府翻译过一项长达三年的翻译项目e-Japan。这个项目可谓雄心勃勃,其目标是将日本打造成为尖端的互联网未来城市。这个国家项目在很多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日本拥有最先进的无线技术,宽带速度快得令人炫目钟山美庐,成本却可算得上世界最低(但日本的Wi-Fi就谈不上同样出色了)。
东京的确是一座未来之城,不过或许并不是日本政府所认为的那样。从整体而言,日本是一个人口快速老龄化的社会,日本的青年文化分量较轻,人口逐渐收缩,由此加剧了老龄化问题灵臆事件。日本最终的人口数量很可能比峰值期低40%~50%。
而这(或许)是件好事。同样的情况要是放在欧洲,就会让人悔不当初,即便是在北美,未来200年内人口也将下降20%。
除了互联网,日本的高铁和普通铁路网络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我来自美国,时至今日那里的运输系统仍在退步。自从1991年的那个早晨我第一次乘坐山手线以来,日本的城铁便让我印象深刻,我也一直很喜欢乘坐。
1997年至1998年的两年间,我每天都乘坐高峰时段的城铁上下班,来回要三个小时,但这却不像听起来那么让人筋疲力尽。到了新宿区,车上的人才会多到让人不舒服,但这种拥挤也能给人带来一种奇怪的慰藉。
我始终记得吉娜的话:周围人挤人,你永远都不会觉得孤独。而且,在我眼里,乘客安静、有教养、秩序井然,而这是对人性的一种鼓励。
村庄城市
在我去过的城市中,东京最像曼谷。和曼谷一样,东京最初也是一个临水而建的省辖市,未经规划,只是盲目地发展起来。江户城内曾经运河交错,人们乘船沿庞大的运河网络穿行其中。正因如此,如今东京都没有笔直或宽阔的道路,从结构上来说它是环形的,就跟曼谷一样。
古老的江户城(现在是东京皇宫)是中心,山手区域环绕皇宫,而山手区周围则是无数向四面八方不断扩张的社区。东京城内的一个个街区纵横交错,巴尔泰斯(Barthes)曾说过一句众所周知的评语:“这里的街道没有名字。
”东京的地址不是按照地域命名的,一栋建筑有何编号,取决于它建造于何时。彼得·波帕姆说得好,椭圆形的地段自然而然地升高,没有几条街道便于寻找。东京这座城市毫无规划,曾经是一座水上城市,至今依然没有笔直的线路、纵横交错的街道和带有门牌号的房屋,这一点当真是奇怪得叫人恼怒(至少对于更习惯有序城市规划的人而言是如此)。
东京现在不通水路,但铁路的布局和过去的运河相似——在这座城市里,就要依靠绘图、鸟瞰图和著名地标。
然而,现如今,运河早已被铁路线取代,人们居住在铁路动脉周边拔毛癖,因此才有了那个最著名也是最古老的比喻:东京好比一座“村庄城市”。利兹大学的保罗·韦力(Paul Waley)在他那篇水准极高的论文中这样评价东京:
与西方那些庞大整体的城市相比,东京就是一座村庄城市。西方的城市都被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整齐划一,而在东京,各种功能设施都乱糟糟地云集在一起,就像一大堆大减价的商品堆在一起。
东京变化无常,总是在变迁,西方城市则是由石头建造而成的,将记忆铭刻在纪念碑上。东京是一座存在于史书文字间的平面城市,而西方的城市则注重建筑,是三维立体的。
“没有中心”——从地理上来看,东京的中心是皇宫那片空旷开阔的禁地。这一区域很大,但无人居住,而在这片空旷地域之外,密密麻麻的街区呈环形向外扩展,人们在其中过着自己的生活。而且,这座城市除孕育了越来越多的街区之外并无所出,因此,人们像是与这些街区融为了一体,而这些街区也定义了人们的特征。
对于一个大城市而言,东京的街区给人一种令人奇怪的统一感(或者说村庄感);集体的价值和义务在人们的生活中依然存在影响力,记者T.R.里德(T. R. Reid)出版了《孔子住在隔壁》(Confucius Lives Next Door)一书,这个标题就传达了这样的现实。
当然,世事始终都在变化之中,可即便是早在20世纪90年代叶国一,在我所居住的社区,我就曾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活动、节庆和礼物赠送活动,而我从未想到在这样一个人口稠密的超级都市会发生这样的事。
樱花和浮世
在和哲也结婚之前,我就喜欢上了我在东京所住街区的节奏和日常活动,那让我感觉非常新鲜。虽然当时年轻小蜜蜂网赚,但我很快就明白——我成了这个街区的一分子,甚至深深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
我所在的街区叫百草园,意思是这里就像一个大花园,有很多花花草草。这个社区在多摩川的另一边,它所毗邻的京王线,是连通城郊住宅区多摩、八王子市至新宿区的主要通勤铁路线之一豪门契约妻。
百草园因其李树而闻名于世,每到李树花盛开时,日本人就会重新安排行车时间表,以方便来自东京的人前来赏花。在那段时间,特快列车会临时在百草园停靠,等到花期过了,就不会再有快车停靠百草园,这一站就恢复成为当地的普通站点。
而河畔也就只剩下一个重要景点,那就是高幡不动寺,这是一座真言宗佛教寺庙,寺里的绣球花举世闻名。除了百草园里的李树花,最美的就属多摩市的樱花和高幡不动寺的绣球花,我居住的社区还有有关稻田和夏季的节日。
整个社区紧密相连,才几个月的时间,我就认识了街区里的每一个人,而这确实表示“孔子住在隔壁”——成员之间的亲密关系总是与义务相伴的。除了韩国,日本也相当注重儒家的“和谐”和“社会责任”等概念。说到底,和谐就是日本人行事风格的代名词。
“和”字日语读音为“wa”,家长很喜欢用这个日本汉字给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通用)起名字(我丈夫便用这个日语汉字作为儿子的名字:和弥),因为日本人很重视和谐、宁静和集体利益等概念,并且认为它们重于一切。
初到日本的几天后,樱花就进入了盛放期,繁花似锦,我被深深震撼了。之前从未见过如此景色,于是我回到火车站——那个车站与这一名花同名——找到那个国际长途电话亭,又给母亲打了电话。我告诉她,好像整个城市都被这种花灌醉了。
就跟集体中毒似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整个街区的人都出来赏花。赏花不是个人行为,而是要大家一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有人在开满樱花的树下野餐,开派对,而大家聊天,主题都是樱花、美丽的春天、无常(佛教用语)以及樱花对日本的意义。
日本人常说他们是随风飘动的樱花,我觉得只有日本才会有这种说法罗威拿犬。二十年来,人们的对话大致相同,而樱花每年都会绽放得如此美丽动人。而这或许是关于东京的一个最意味深长的比喻:“无常之城”。
2012年1月,《卫报》(the Guardian)刊登了一篇文章嫡女威武,称东京大学研究员预测,东京在未来四年内遭遇强烈地震的概率是50%。8他们还预测死亡人数将多达一万。
对于大多数住在东京的外国人而言,这简直太可怕了——这座超级大都市里的人口太密集了,而且,日本去年先后遭遇了东北地区的地震、海啸和核设施污染,造成了惊人的破坏,因此,这样的预测可谓正中软肋。但东京向来地震频发,经常发生火灾事故,因为日本处于地震高发区,东京也完全抵挡不住强烈和持续的地震活动霍童古镇。
20世纪90年代初,在我刚到日本的时候,仍有一些年长的日本人依然清晰地记得东京在一场大地震中化为废墟的情形。
在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中,共有14万人丧生。当时发生了蔓延范围很广的大火,人们惊慌逃生,却没想到被大火吞没。据说在起火的一刹那,就有3.8万人死亡。
迦太基被彻底毁灭了,东京却屹立不倒,就和古代神话中的凤凰一样实现了涅槃,废墟中崛起了新城。仅仅过了22年,这座城市再次毁于1945年的美国空袭。10万人遇害,东京被烧为平地。
而且,这座城市还经常发生严重的火灾事故,且火灾所带来的危害比地震还要大。东京自古以来就是用木头建造的城市,江户时期的火灾被富有诗意地称为“江户之花”(取自“江户之花,火灾和吵架”之语)。
江户时期的人除了把火灾比作“花”,还把这些破坏力巨大且频频发生的火灾形容为“很像是秋天的树叶”。在现代日本语中,江户还常有“火中城市”之意。事实上,只要人们提到东京,不管是用何种语言,都会说东京是一个经受永久破坏和重建再生的城市。
不管是三百年前的城市,还是今天的超级都市,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东京最持久不变的形象,而这也最为形象地道出了东京人的独特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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