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招生就业网东北聊斋:锦瑟-东北聊斋
2017年01月17日东北聊斋:锦瑟-东北聊斋
我小学的语文老师,张老师经常说,他最讨厌的作家就是史铁生。我不是班长,也不是语文课代表,所以我自然不敢问他理由。
过了很多年以后,我考上了大学皮卡丘之歌,回学校找张老师出去喝酒,喝的微醺的张老师才说:
“残疾人就该有个残疾人的样子,残疾人当什么作家。”
张老师又干了一大口“江小白”,目光呆滞。突然他冷笑了一下,接着说:
“写什么不好吴栋材,非要写《命若琴弦》。搞得我的命都跟他一起成琴弦了”。黄艺明
说这话时,长春市北安路小学的优秀语文教师张弦先生,口中喷出的涂抹犹如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
不像英语和数学,中国的小学生不重视语文,没有补习班聘请他补课,所以张老师虽然当了很多年一线教师,获得了不少荣誉证书,可是工资却一直不见长恐怖杀人医院。这可能也是他日后老婆离家出走的主要原因。
哪天喝酒,张老师说了很多。他说,找老婆啊,一定要心里有数。找个正常的,能过日子的女人结婚。不要像他一样,年轻的时候,自己长得帅,追的女孩那么多,有吉大经济学院教授的女儿,还有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千金纠缠不息,可他张弦却统统瞧不上,偏偏选了一个被被无数男人睡过的女孩,明明。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明明酷。
那时候是2000左右的时候,大家刚知道什么是小资。明明自己玩乐队,当独立摄影师,偶尔喜欢写些诗徐自贤,写完以后用,点一根细细的“七星”香烟,然后猛嘬一口,把烟全喷到不吸烟的张弦脸上。然后用烟头把纸上的诗点燃,烧掉。
张弦问:
“你烧的是你写的诗吗?”
明明很有节奏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迎合着某种无形的拍子。
张弦又说:
“写的是什么诗,能背给我听听吗?”
明明有把一大口烟,吐到了张弦脸上。
明明说:
“你喜欢窦唯吗?”
这回轮到老张点头了。哪有人会不喜欢窦唯呢?
明明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一个絮絮叨叨地男声开始传出来:
矛盾虚伪贪婪欺骗
幻想疑惑简单善变
好强无奈孤独脆弱
忍让气愤复杂讨厌
嫉妒阴险争夺埋怨
自私无聊变态冒险
好色善良博爱诡辩
能说空虚真诚金钱
噢~~我的天,高级动物
地狱,天堂,皆在人间宋素姬!
伟大渺小中庸可怜
欢乐痛苦战争平安
辉煌暗淡得意伤感
怀恨报复专横责难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楼道里灯很暗,穿皮夹克的短发女孩,真美啊
明明说:
“要不要吻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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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弦紧紧地保住了明明,他心里很清楚两件事:
第一,他不爱她。
第二,他要她。
那夜之后,没过多久,两个人都就结婚了。
十年婚姻生活,张老师从风华正茂变成了皮肤暗沉般的吴秀波。明明却越来越酷,酷成了一个老巫婆。
这十年间,明明流产两次,原因都是过量吸烟和饮酒。张弦一直没问过明明为什么她的烟瘾酒瘾为什么这么大,因为他觉得明明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不能去打扰她麦家琪三级。
也许是明明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吧夺狱困兽。
“千万不能找一个有过同居史的女孩结婚!你一定要记住”。这是喝醉了以后的张老师,给我的第一个警告。
两个人结婚的第十个年头,明明消失了。张老师心里知道,她是去找她心里的那个始终忘不掉的男人去了。张老师知道,明明终究得给自己一个说法春雨蒙蒙地下。不然这一辈子,白过了。
张老师问我:
“你说,我这算不算被绿了?”
场面真尴尬,绿不绿,你心里不是有数吗?可是我也没法直说,只能给张老师的碗里又夹了一大块猪耳朵:
“来,吃肉,老师。”
明明失踪以后,张弦辞职了。他找了一个在长春本地很有名的乐器店,找了一个老师傅,学做手工的木质吉他。那个师傅在国内都很有名,我不方便说他的名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他姓焦。
焦师傅今年刚刚年满六十,留个小辫子,戴着高桥吾郎的银坠子,看起来一副日系潮老头范儿左云吧。张弦花了将近十万梦精爱2,焦师傅才答应教他做手工吉他。
为什么张弦要放弃语文老师的正式工作,而非要去学做琴呢?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他想给自己换个活法。
焦师傅做琴好小机灵的歌,琴弹得更好。经常有年轻漂亮的艺术学院的女孩来找他学琴,买琴。他一定手把手地教孩子弹琴,下午能一直教到第二天早上。艺术学院的女生们都面带红晕地说,焦老师教的真好啊!
张弦问过焦师傅为什么不找个正经女人,好好成个家呢?焦师傅说:
“吃惯了流水席,谁还吃泡面啊”。
张弦心里有点想明明了。
男人很多都这个鬼样子。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校长老刘头也是,每个新来的女老师都要到他那过一水。张弦年轻的时候听到这些,很兴奋,嫉妒。岁数大了以后,听到这些,很厌恶,噁心。
更让张弦厌恶的,是他的弟弟二柱子,竟然出轨了!
那天上午,弟妹小雨给张弦打电话,说自己的老爹死了,然后就一直哭:
“我当初嫁给你弟弟,就想着他有你这个有本事的哥哥,以后有什么事能帮帮我郭华强。”
张弦心里发笑,自己一个普通语文老师,算哪门子的有本事凶宅胭脂。再说了,你看我好,咱们不嫁给我呢?
小雨又哭了一会,最后也没说出来到底要张弦怎么帮她神伞奇侠,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张弦才想明白,小雨是打电话跟他要白事份子钱的。
那天下午,张弦一个人去大卖场吃螺狮粉,远远地看见了自己那个当滴滴司机的弟弟二柱子搂着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整容脸女孩逛街呢。肯定是自己的弟弟,没错,二柱子还猥琐地扣了一下自己的屁眼,然后又用那个手摸了把年轻女孩雪白半露的胸脯。
这个行为差点没把张弦嘴里的螺狮粉喷出来。
我大一到那个暑假回长春,又找张老师聚了聚。张老师告诉我,老婆明明找到了。原来不是去找前男友,而是跳湖自尽了。就是他家楼下的南湖。
跳湖原因也很简单,肺癌晚期。
张老师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到死,她也没告诉我她得了这个病。你说,她是不是怕我知道了,连累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说:
“我有什么可连累的呢极品邪仙。哎,你说,明明是不是爱我?”
我点了点头。
第二年四月,吉林大学的樱花开始三三两两绽放的时候,张弦带着明明的骨灰,去了云南,大理城旁,双廊镇侧,洱海之畔。那天是4月5日,张老师记得很清楚,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招生就业网因为那天也是,美国诗人艾伦·金斯伯格的祭日。
那是个大晴天,张弦租了一艘船,河面很清,船也很轻。当船划到洱海中央时江陵肃,张弦如同为一个小宝贝脱掉衣服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抱着骨灰盒的粉色缎子打开。然后又把明明请出来,扶着她,一点点送到水中。
张弦站在船头,迎着那飘满花香的春风,把明明的骨灰撒向美丽的洱海中,然后高声吟唱着《圣经·雅歌》中的诗句:
“我的佳偶!
你在众女子中,
好像那百合花,
在荆棘中一般”。
我问过张老师,他叫张弦,他弟弟叫二柱子,为什么都取了这样怪怪的名字呢?
张老师说:
“我叫张弦,我弟弟叫张柱。名字都是我爸爸取的。因为我妈的名字国付宝,叫刘华年。你读过李商隐的《锦瑟》吗?”
下 一 个 清 风 拂 面 的 夜
我 们 的 爱 , 寂 静 无 声
(选自美国诗人艾伦·金斯伯格的《嚎叫》)